程青迟所用掌法仍是闻名天下的“降龙十八掌”,此时,程青迟已将“降龙十八掌”练的炉火纯青。岳云行虽不是绝顶高手,也算得上一流高手,但程青迟只用五掌便将其战胜,除了程青迟深厚的内功,便是“降龙十八掌”掌法的精妙了。
转眼间,两人已战了三百多回合。独孤求败自闯荡江湖以来,还未遇到过如此强劲对手。独孤求败愈战愈兴奋,脸色竟出现少有的欢快表情,而自从阿文患病时起,独孤求败已数月未有此欢快表情了。殊不知,多少年来,独孤求败欲求一败而不可得,这次遇到如此高强的对手,禁不住心中欣喜万分。独孤求败记得六年前的武林大会,丐帮中人未曾与自己比试,但丐帮之中也未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,不禁又感叹世间变化之快。
那降龙十八掌共十**掌法,程青迟将十**掌法施出将出来,有时似巨浪狂风,汹涌磅礴,有时似铁锤巨石,刚烈强劲,每一掌都是奇妙无比。独孤求败不禁赞叹:“好掌法!”独孤求败挥剑揉身而上,这次,两人变成了短兵相接的近身格斗。
这一场较量,只看得校场内万余名好汉目瞪口呆。之前,宫效刃、济深、岳云行等人的武功已经令人惊奇不己,但比起这两人,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。之前的比武较量,有些好汉还叹息自己武功不济,不能争夺武林盟主之位,但此时看了这两人的武功,却再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,如此,却也能安心欣赏这两位绝顶高手的较量了。
独孤求败此时招式乃“独孤剑法”中的“破掌式”,对方既敢以空手来斗自己利剑,武功上自有极高造诣,手中有无兵器,相差已是极微。天下的拳法、腿法、指法、掌法繁复无比,这一剑“破掌式”,将长拳短打、擒拿点穴、魔爪虎爪、铁沙神掌,诸般拳脚功夫尽数包括内在(见金庸《笑傲江湖》)。独孤求败看到,程青迟的“降龙十八掌”绝非一般的拳脚掌法,每一掌之间,都蕴含了深厚的上乘内力。独孤求败剑锋一转,随即变为“破气式”。独孤剑法本就无招,剑式变化只是心变而已,正所谓独孤剑法,存乎一心,剑随心动,心随敌变。
程青迟看那独孤求败,剑法凌厉快捷,迅猛无伦,但剑法之间却看不到任何招数,想要攻击对方,却是无从下手,而自己稍有破绽,便会受到对方宝剑的威胁。好在降龙十八掌刚烈威猛,自己全身始终处于掌风护罩之下,才免于遭受对方攻击。但降龙十八掌乃是至刚至阳的武功,每掌发出都需要内力相辅,几百掌之内,还未有什么感觉,但长久下去,内力必然会损耗极大。此时两人已战至五百余回合,程青迟逐渐感到出掌不如最初时放松自如,况且,独孤求败对自己掌法招式不再理会,而专门攻击自己聚气凝神的命门和要穴,这样以来,出掌施招更是不便。程青迟倒吸一口凉气,暗道:“单凭掌法,今日是奈何不了他了。”
程青迟想得此,错步旋身,背对独孤求败,跟着左肩下沉,右掌自右腋下发出,此招乃“潜龙勿用”招式。程青迟右掌拍出后,左手已多了一根绿莹莹的竹杖,正是丐帮镇帮法杖打狗棒。程青迟棒指独孤求败,冷冷说道:“让你见识见识打狗棒的厉害。”独孤求败收剑于胸,道:“程帮主的掌法已让在下大开眼界,程帮主有什么武功请尽管施展出来,在下谢过了!”比武之中说出此类话语,往往含有挑衅之意,但独孤求败语意诚恳,却是真正佩服对方武功。独孤求败闯荡江湖十余载,所遇武林高手无数,但从未有人能与自己拆得百余招,高手之寂寞常人难以体味。但此时竟有人能与自己拆得五百多招,独孤求败棋逢对手,欣喜之余,又迫切希望见识到更高的武功。
程青迟冷笑一声,手腕一抖,竹棒在手里璇了一个圈,跟着手臂前伸,脚步迅速移动,那竹棒速度极快,棒端晃来晃去,不知要戳向何处,突然,那竹棒似被分身,一时间,似有十几根竹棒,一齐戳向独孤求败。并且,那十几根竹棒并不胡乱戳击,每根竹棒对准一大要穴,这十几根竹棒分别对准了独孤求败的“神庭”、“太阳”、“睛明”、“人中”、“哑门”、“风池”、“人迎”、“膻中”、“鸠尾”、“巨阙”、“神封”、“神阙”、“关元”、“曲骨”、“商曲”、“天池”***穴道,刹那间,独孤求败的头、颈、胸、腹部主要穴道都罩在了竹棒的攻击范围之内。程青迟此招,正是“打狗棒法”的“戳”字诀。打狗棒法共有绊、劈、缠、戳、挑、引、封、转八诀,这“戳”字诀乃是聚力于棒,攻敌于一点。正如一拳难以打死一只蚂蚁,而一个指头却能轻易戳死一只蚂蚁,现代物理学中有压力、压强之说,力不变,应力面积愈小,其压强愈大,其间道理是相同的。程青迟将深厚功力聚集于这小小棒端,其力道之大,难以想像。并且,程青迟已将“打狗棒法”练的出神入化,竹棒每戳出去,不但汇集巨大力道,而且精确无比,棒棒都戳向敌方死穴。
独孤求败知道,只要被竹棒戳中,那便是非死即伤。独孤求败亦很清楚,虽然有十几根竹棒向自己戳来,其实却是一根竹棒,只不过竹棒速度实在太快,并且在自己各大要穴来回晃动,常人看来,便似有十几根竹棒同时戳向自己各大要穴。其势道之猛烈,招法之灵妙,江湖中实属罕见。独孤求败赞一声“好妙的招式!”,跟着挥动长剑,祭出独孤剑法中的“破枪式”,只见独孤求败剑尖一抖,手中宝剑瞬间化为十六把宝剑,将攻向自己的竹棒一一挡开,每次挡开之时,宝剑又向前伸出三分,如此,却已是转守为攻了。
见独孤求败攻来,程青迟回手一挑,只听“当”的一声,竹棒与宝剑相撞,火花四溅。独孤求败忙道:“小心!”脸上充满担忧之情,侧目忙看程青迟手中竹棒,见那竹棒无任何异样,独孤求败担忧神情随即消失。独孤求败所担忧的,是程青迟的竹棒被自己宝剑削断。独孤求败所用宝剑,名为“紫薇宝剑”,乃是十年前与河朔群雄争锋时所得,此宝剑锋利无比,削铁如泥,任何兵器与之对撞,都会被削为两截。独孤求败十几年才遇到一位真正的对手,唯恐自己在兵器上占得优势,但看到那根小小竹棒也是坚硬无比,当下再无任何担忧。程青迟的打狗棒也非一般竹棒,乃是丐帮创帮帮主以灵山之竹、昆仑之玉、天山之铁打造而成,此棒不但坚硬,而且轻盈无比。
程青迟竹棒回手一挑,卸开独孤求败攻势,随即竹棒一转,但见那竹棒化成一团碧影,猛向独孤求败后心“强间”、“风府”、“大椎”、“灵台”四大穴道点去。这一挑一转乃“打狗棒法”中的“挑”字诀和“转”字诀,看似简单,却蕴藏着无数奥妙秘诀,那“挑”字诀是借力制力,以巧克敌;“转”字诀是引敌随己,伺机攻击。程青迟瞬间施出“挑”字诀和“转”字诀,又使自己处于攻势之中。
见程青迟竹棒向自己身后攻去,独孤求败手腕一旋,紫薇宝剑负于身后,只听“当当当当”四声清脆响声,已将攻来竹棒悉数挡开,跟着手臂依势前伸,宝剑迅速刺向程青迟手腕。此时独孤求败所用的“破枪式”,专门破解长枪、棍棒、大戟、蛇矛、齐眉棍、狼牙棒、白蜡杆、禅杖、方便铲等种种兵刃。本来,枪棒并非一家,“破棒”与“破枪”的招式亦不相同,但独孤求败性格豁达,平生最不喜拘束限制,在创造出破解棍棒、矛戟、杖铲等招式后,却未令起新名,放在了“破枪式”之中。况且,独孤剑法本无招数,其剑法要旨在于不断变化——随机应变,随敌应变,随时应变,而究其根本却是随心应变,心随敌变,剑随心动。如此,独孤剑法每一式,都包含几百种变化,单这一“破枪式”,便有捋、挤、按、挒、捺、靠、压、进、顾、盼、定、削、滑、冲、旋、刺***变化,在每一大变化中,又包含二十种小变化,譬如“刺”,便有顺刺、横刺、斜刺、逆刺、进步刺、退涉刺、截气刺、借气刺、截力刺、借力刺、正刺、反刺、高刺、低刺、上刺、下刺、左刺、右刺、上下百般刺、左右连环刺、不拘提刺二十一种小变化,如此以来,单“破枪式”一式,便有三百三十六种变化。独孤剑法每一剑式,都似这般变化无穷,各种变化融会贯通,威力更是巨大异常。
台上两人棒来剑往,场面精彩无比,校场内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,惊叹声。方才独孤求败对抗降龙十八掌,两人偏重于内力较量,此时程青迟施展打狗棒法,两人更偏重于招数技巧较量。两人招数虽精妙繁杂,变化莫测,但力道丝毫不减,那竹棒、宝剑发出的力道,往往波及数丈之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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