徽宗叹道:“朕本以为天下太平,不想还有这许多事情,众位爱卿还有何事奏?”
殿下李邦彦突然放声大哭,徽宗疑道:“李爱卿,你为何啼哭?”
李邦彦跪倒在地,泣声道:“陛下为国操劳,一刻都不能歇息,臣看在眼里,心里却疼如刀割,所以禁不住啼哭,望陛下赎罪。”
徽宗面色变喜,道:“可怜李爱卿一片孝心,朕虽劳累一些,但为天下操劳,朕亦没有怨言。李爱卿快快平身。”
李邦彦抽泣着站起身来。群臣高呼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**领命退朝,来到皇宫外苑,在一座小院前,**停住脚步。但见院内鲜花盛开,绿草葱映,这便是李宪生前小院。**进了院门,院内所有什物皆同从前,庭院中间,石桌旁边的石蹲却少了一个。**站在石蹲前,往日与李宪交谈之情形历历在目,**悲从心升,感伤万分。**站立不久,从屋内走出一人,只见此人头发花白,面色苍老,乃是一位年老太监。那太监走到**面前,施礼道:“老奴见过黄大人。”**忙还礼道:“公公乃是侍奉皇上的宦官,怎能如此贱称自己。”那太监道:“我等之人终究是一奴才,现在我年岁已老,只能叫做老奴了。”那太监继续道:“之前这小院乃是李宪公公所住,李宪死去之后,老奴就被命在这座小院居住,这座宅院也就是老奴的生前坟墓了。”**想起李宪伯伯亦是如此年迈孤单,心中更加伤悲。**道:“公公可知李宪是如何死去的?”那太监神态顿慌,颤颤道:“老奴……老奴只是听说好像与童大人有关……这个,这个老奴不知……”**道:“公公不必为难,李宪在世之时我常来此院,今日我来此院,只是随意看看。”那公公神色轻松许多,俯身道:“黄大人尽管看便是。”**在院中待了片刻,之后,告辞离开。
**离开小院,驾马向汴京城外行去,半个时辰工夫,**来到李宪坟前。**双腿跪倒,久久沉默,许久,**缓缓道:“李伯伯,平定明教,实非**所愿。那明教教徒皆是扶危济困,行侠仗义的汉子,但皇上降旨平定明教,**作为臣子,不得不从。这次我主动请缨率兵出征,是想将明教众教徒一一收复,为我大宋所用,以避免妄开杀戮。明教教徒虽尊崇异教,却是我大宋子民,**不忍看我大宋子民惨遭杀害。若明教教徒不从,我自会将其解散,以复圣命。”
**停息片刻,又道:“李伯伯,我知你死与童贯有关,但童贯乃是朝廷众臣,此次又要举兵伐辽,我只能全力协助于他。我本想团结朝廷众臣,共兴大宋,但童贯、**等人屡屡与我公开作对,有时我深敢无奈。世事繁杂,**只能尽微臣之道,竭尽全力,报效圣恩。”
**继续道:“李伯伯,**对我恩宠有加,有时我甚至受宠若惊。我屡屡奏荐,圣上虽听我荐言,却并未实施采纳。我当谨遵李伯伯遗嘱:凡事以社稷为重。我自当斟酌损益,进尽忠言。李伯伯你地下有灵,亦要保佑我朝太平无忧。”
**看那坟头,已有新草冒出,但坟头大部多仍是赤裸新土,一阵疾风吹过,尘土四处飞扬。**磕了四个响头,站起身来,慢步向回行去。
**率领一万大军,向光明顶进发。那光明顶乃是明教之圣地,明教教主及明教左右光明使、各大护法、散人皆在光明顶。明教兴盛时,明教教徒分散于各地,但每年某一时日,明教各地众教徒皆会赶回光明顶,朝拜圣坛,祭拜明尊。
**大军行得数日,距离光明顶已是不远。**将各部将领召集于大帐,**道:“这次我等奉旨征讨明教,不知各位将军有何妙策?”**说完,帐下一人上前一步道:“元帅,我朽有些拙见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**看去,乃是老将军宗泽,**道:“老将军有何高见,尽管讲来。”宗泽道:“据老朽所知,那明教教徒皆是重义轻生之士,若强行剿灭,明教教徒虽少,却也不易轻易剿灭。老朽以为,可派一善辩之士前去明教,晓以大义,若能将其收复,乃是上上之策。若明教仍执迷不悟,再将其剿灭,此乃先礼后兵,或许可避免刀兵之灾。”
宗泽话语刚落,只听一人道:“老将军此言差矣,明教魔匪妖言惑众,凶残暴戾,当下魔匪仅有七百余众,我天朝大军怎能与其和谈?大帅,我愿率三千兵马,前去光明顶,将明教魔匪剿灭。”**看那说话人,乃是朱勔,朱勔原本是苏州一商贾,因频频采得奇异花石,被皇上封为“威远军节度使”,而先前明教教主**起事,便是以“诛朱勔”为名。这次**征讨明教,朱勔也跟随一同前来。
**未理会朱勔,对宗泽道:“老将军所言派一善辩之士前往明教,以老将军之见,可派谁前往?”宗泽道:“老朽不才,愿前往光明顶,说服明教。”**点点头,道:“其他将军有何见解?”
王一叶道:“大哥,明教光明顶有七巅十三崖,道路极其险恶,当年我梁山将士平定明教,在攻打光明顶时,死伤了不少弟兄,那明教教徒虽少,却也不能轻敌。”**点点头。帐下又站出一人,**看那人,乃是太学士陈东,陈东上前道:“我赞成宗泽将军之策,最好将明教众教徒收复,若不成,再出兵攻打光明顶。”
**沉思片刻,高声道:“王一叶、陈东听令。”王一叶、陈东大声道:“莫将在。”**道:“本帅命你们二人分别为正、副先锋,率领两千人马,速速前去光明顶,距离光明顶十里之后驻扎下来,每日擂鼓**,但切不可与明教交战。”王一叶、陈东大声道:“是。”王一叶、陈东领命而去。
**道:“宗泽将军所言极有道理,本帅亦有此意。我与明教教主余章子曾有过一面之交,我想收复明教也绝非不可能之事。”宗泽道:“老朽已想了一些对策,正想报于元帅。”**喜道:“好,我当与将军仔细商讨,以能将明教收复。”**高声道:“大军继续进发,前往光明顶。”帐下诸将高声道:“是。”
**率大军继续向光明顶进发,又行了数日,距光明顶已不足二十里。这两日,**与宗泽商谈如何能收复明教,心中已有些把握,**很是欣喜。**又行了一程,将大军扎下,四周查看,却不见王一叶、陈东部众。**坐于大帐,正纳闷之时,忽然从帐外进来两人,两人浑身血迹,衣衫破乱,**仔细看去,却是王一叶、陈东两人。两人进入大帐,扑通跪倒,**惊道:“你们两人怎么成了这个样子?”王一叶大哭道:“大哥,我对不住你……”**顿感不妙,道:“不要慌张,慢慢说来!”王一叶哭道:“两千大军……两千大军被明匪……全部消灭了……”**大惊,道:“你说什么,你带的两千将士……被明教……全军覆没了?”王一叶点点头,俯首大哭。
**急道:“就短短数日时间,两千将士怎能全军覆没?就你们两人回来了?陈东,你给我说来。”陈东满脸鲜血,喘息道:“大帅,我们按你的指令,驻扎在光明顶十里之外,每日擂鼓**,可是那明匪凶暴无耻,每日咒骂,王将军气愤不过,便下令开战了。”**怒道:“王一叶,我让你不与明匪交战,你怎不听我将令?”王一叶哭道:“大哥,那明匪骂我梁山兄弟是走狗,是鹰爪,说我梁山兄弟到头来还是被主子拔皮煮了……骂我倒没什么,但他们骂我梁山兄弟……我实在忍不过,便下令出击了……”**怒道:“混帐,为一时之气,竟敢违我帅令!”王一叶抹了一把眼泪,道:“大哥,一叶对不住你,可是朝廷那些官兵,有的连弓箭都拉不开,有的连马都不会骑,这样的兵将,怎能打仗?”**猛拍案桌,大喝道:“无理狡辩!”**满面怒气,道:“陈东,你身为副先锋,为什么不去阻拦?”王一叶哭道:“大哥,陈将军一直阻拦我,只是阻拦不住,若没陈将军,我也回不来了。”**厉声道:“两千人都没了,你还回来干什么?”
王一叶停住哭声,道:“一叶回来,只是想见大哥最后一面,一叶多谢大哥救命之恩,多谢大哥教导之恩,来生一叶还跟着大哥……”王一叶说着,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,猛地向自己胸部刺去。**见状,拿起案上一只竹笔,迅速向王一叶扔去,只听“当啷”一声,王一叶手中匕首被震落在地。王一叶眼望**,泣声道:“黄大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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