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见欢泪满衫 离欢我仍画不出你的轮廓

时间:2014-01-10 09:47 作者:佚名 手机订阅 神评论

新闻导语

  他袖袍轻转,行止从容。白瓷茶盖浮了浮腾腾热气,一派陶然。

  他袖袍轻转,行止从容。白瓷茶盖浮了浮腾腾热气,一派陶然。从她进了君子堂开始,眼前人便是这么闲坐烹茶,白衣垂发,盈盈一缕檀香。“旁人多说离别苦,而你,却叫离欢,呵,有趣。”这是她十二年前,第一次到君子堂,第一次见到他,听到的第一句话。

  十二年过去了,她已然生得亭亭袅娜,而他,依旧白衣如雪,不落风华。他曾说她是羲之遗墨,只轻轻一点,便晕开了他累世叠成的一沓素宣。云亭月下独坐,一曲清音幽幽然泄下,她听过她他的琴技,琴起则百鸟来贺,琴止则万兽同悲。却不知他一双往日拏云持剑,斩退无数刺客的手,竟是如此瘦削纤长。朝夕相处十二年,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看他。“怎么,你想学琴艺?”他拨响最后一弦,奏出一道渺远的飞瀑,含笑望向她。她蓦地脸上飞霞,有些不知所措。世人只知道君子堂安凌离欢号称书画双绝,且剑技无双,却不知那能描出山河万里,烟玉凝黛的巧手,对音律一途,一窍不通。她幼时甚为淘气,父亲为了她能静心凝神,特地请人授业,教她抚琴,最后却是短短三日,让她拨坏了七架古琴,也只好就此作罢。今日之事令她不禁游思至此,不由平添几分窘迫。心下暗忖,当年要是找位名师,潜心研习一番,也不至……他不又分说起身把她拉上云台,几缕琴音打断了她的思绪,“这个音调,是为商……”泅泅点墨,馥馥檀香,暗香盈袖,置彼周行……

  她默默然对着眼前玉案净宣枯坐了整整一日,上好的徽墨添了几回,复又风干,入夜,这一池端砚已然冷涩凝绝,她垂眸掌灯,看看斜透入吹花小窗的几缕皎皎月光,深秋静夜,她虽是练武之人,一袭薄衫,仍是略感清寒。她下意识紧了紧衣裳,合上窗,复又坐下,紫霜毫拿了又放,一时静默无言,只有灯火摇曳,微微炸出几声轻响。又在案前凑合了一夜,她揉揉惺忪睡眼,起身,一件玄色棉袍悄然滑落,她心细如发,自然认得这是他的长袍,已有几度春秋不曾见他再穿,早已被束之高阁。今日再见,怕是由他特意取来。她拾起棉袍,犹豫再三,终是披在身上,三两步踏出房门。再回来时,案上已多了一支精致的食盒,干涸的端砚已盈满墨香,红泥小炉已被点燃,施施然躺在案前。她探手拂了拂额前垂发,入鼻一缕檀香。

  他再来时,已是熏风向晚,薄暮微垂。他看着起身拢着他长袍的她微愣,浅笑道“你是要把它还予我?”她不言语,微退了两步,只是指上用力,拢得更紧,像是怕被人抢走一般。他也不言,依旧浅笑,借着夕阳晚照,看向桌上那张画宣。画中人墨眉黑发,一袭素白长衫,腰间一管洞箫,手持一把三十六折的孟宗竹伞,风流蕴籍,眉目如画。分明正是他自己。只是一双狭长的瞳里,缺了几分神采。他沉默片刻,抬手持笔,淡墨轻挥,画终成,一如他。“傻瓜。”她站着,头上已被人轻轻用笔杆敲了一记,“你看**画十二年,还不知道什么叫画魂么。”他按住她的双肩,转向自己,“看好了,这,才是我的眼睛。”她有几分羞恼,却又倔强的与他对视。那一双盈满笑意的眼,如云间月下。

  烟水如镜,远山描青,花前是淙淙流水,林间是雾柳浓阴,执一把孟宗竹伞,着一袭纤白素衣。折柳拂桑,且歌且行,沿山花渐次的古道继续西行,她看到了消失了数日的他。他在拭剑。她知道他为什么拭剑。下月既望,恶人谷,极乐谷约战。她记得他自嘲的笑笑,胜算么?大概又这么大吧。语罢,随手把价值千金的一粒明珠扔进了酒缸里。她不会劝他留下,他代表君子堂,有不得不去的理由,不能退让的底线。那一战,被说书人广为传唱。江湖瞬时就少了十多位泰山北斗,极乐谷也再次偃旗息鼓,各自修养生息。她去过恶人谷,和很多人一样,只找到了满地血痕,残兵断刃,和一件被剑划成数块的浸血的玄色长袍。她枯坐数月,直到恶人谷再无人来。她用那件征袍为他竖了衣冠冢,而她,在他坟前默然独立,铺纸作画。他的眉眼早已刻入她脑海之中,她却仍旧,画不出那双望着她的,如云间月下的眸子。狼毫抬在空中半晌,又无力垂下。“傻瓜。”她头上已被敲了一记,“**画十二年,还不知道什么叫画魂么。”转身,迎上一双眼,盈盈笑意,如云间月下。

 

相关阅读:九阴真经